第5章 不拍了

梁木川当即看笑了，立马联络了法务部，特意给这两个微博账号各发了一封法务函。

处理完网上的事儿，他也没往叶恒的住处去，一打方向盘，去了秦露露的经纪公司。

等方洛舟看到这个热搜时，叶恒经纪公司的法务函都已经出来了。两个营销号本来就只是来带节奏的，一看热度起来了，纷纷表示，自己只是看图编故事，胡说八道的，并深刻表达了对叶恒的歉意。

“真以为说话不用负责任呢？”

“叶影帝的经纪公司，可是出了名的大魔头，但凡出了法务函必得法院见！”

方洛舟愤愤不平地替偶像吐槽了两句，还觉得不过瘾。

想拿小号去叶恒的微博底下表达一下支持，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没开机，忙回房间拿了手机出来。

结果一开机。

直接蹦跶出了几十条未接来电。

她还以为是编辑，点开一看，居然是个老熟人。

——周献。

这个名字……

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，都没有出现在方洛舟的联络列表里了。

方洛舟大概能够想象得到周献的目的，毕竟周献后来的作品，她或多或少都看过，知道周献眼下的困境。但考虑到周献毕竟是父亲的朋友，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回了个电话过去。

“小方，我可算找到你了！你现在在做什么呢？”

电话一接通，周献立刻就开了口，语气十分急切。

方洛舟不想跟他聊自己的事情，只是规规矩矩喊了一句。

“周叔叔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，就是想问问你，你现在缺不缺钱？”

周献顾左右而言他。

听着似乎是在关心她的近况，不过是想用钱来找她做交易罢了。

方洛舟抿唇。

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，完全不懂行规，被催债的随便一恐吓，就立马把能够换钱的东西都拿来换钱的小女生了。

纠结了片刻后，她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。

“周叔叔，如果你是想来买剧本的，我可以卖剧本，但版权和署名权我不会再卖了。”

“小方，当初你爸的事情，要不是我在帮你周转，你能有今天吗？”周献有点儿恼火了，“我帮你的时候，没图过你什么，也没占过你半点便宜，现在换你帮我，就不肯了吗？我又不是不给你钱！”

方洛舟无言以对。

她十七岁那年，父亲破产逃亡，母亲病危，是周献帮她给母亲办了葬礼，又替她向法院提交了请愿书，让她能够从十八岁起，分期偿还父亲欠下来的巨额债务。

她十八岁那年，逃荒的父亲尸体被送了回来，还带回来了新的债务，依旧是周献帮她办了葬礼，并且买了她的第一个剧本，给了她这笔钱把闹灵堂的催债人给送走了。

周献说得没错。

那个时候，再苦再累，他都鼓励她坚持创作，并且一直告诉她，千万不要走上错误的人生道路。

方洛舟为此一直都很感激他。

尽管后来周献因为那个剧本名声大噪，她还了他丧葬费用，搬了家，又转行画上了漫画，两人渐渐没了联系，也不代表她忘记了周献曾经为自己做过的事情。

“周叔叔，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方洛舟叹了口气，终究是被这份沉甸甸的恩情打败了。

周献见她松了口，立马就换了语气。

“小方，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你，你果然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女孩！我等你的剧本！你放心，价钱方面，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，只要你的剧本足够优秀。”

“我手头就有，待会儿给你发过去。”

方洛舟这些年一直都有坚持剧本创作，也曾经换着笔名，给影视公司投过两个稿，虽然两个剧本都过了，但还是那句话，再好的剧本也经不起资本的糟蹋，依旧没拍出什么水花来。

后来，她就不投了。

眼下，她手里到还剩三个完整的剧本。

既然要卖，她就想着挑一个跟周献的剧本风格比较相近的给他。

谁知，周献却是连声拒绝了。

“不不不，你别网上发给我，网上发的讲不清楚。”

“这样，你把剧本打印出来，明天下午我请你到云端咖啡馆，咱们坐下来边看剧本，边聊剧本的创作想法，怎么样？”

方洛舟看了一下时间安排。

漫画进度赶到今天已经差不多了，明天是有空闲时间去跟周献见个面的，便答应了这个要求。

结束了跟周献的通话，方洛舟又给漫画编辑发了个消息，告诉他明天不要给自己安排额外的工作。

她的编辑原本还想趁着“林深见鹿”的热度起来的时候，宣传一下漫画，提高一下漫画的销量，但一看方洛舟本人都没有那个出名的意思，也就作罢了。

反正，这个漫画家从一开始，就是主编特许的可以不运营。

方洛舟把小号鼓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，迅速给漫画的最新连载结了个尾，便打开了剧本文档，打算挑选一下剧本，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。

刚看了几行字，门铃突然响了起来。

“谁？”

方洛舟视线还黏在电脑屏幕上，大声冲门口喊着。

但问了好几句，都没有人回应，她只好套上拖鞋，三两步走到门口，冲着猫眼往外看。来人似乎知道她在看，还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
标准的八颗牙。

方洛舟心跳一滞，连忙打开了门，一把将门外的人拉进了屋。

又小心地看了一下走廊，确认没人看到后，才皱眉看着来人。

“叶影帝，你怎么又来了？”

“肚子饿了，想来吃面。”

叶恒回答得十分坦然，好像他来她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。

方洛舟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。

但他眨巴着眼看着她，乖巧讨要食物的表情，又实在过分可爱了一点儿，立刻就让她想到了自己画的Q版叶恒，忍不住姨母心泛滥了起来。

十分钟后……

西红柿鸡蛋面出锅。

叶恒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，托着下巴，乖乖坐在餐桌边等着。

方洛舟把面放在了他跟前，严肃提醒：“吃完了赶紧回去休息，明天还得去片场拍戏吧？”

诚然，偶像就在身边，的确是一件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，就是陪叶影帝这么干坐着，她也觉得赏心悦目。

但今天不行。

她还要处理剧本的事情，可没时间陪叶影帝在这里瞎胡闹。

叶恒拿起汤匙，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汤，这才回了她三个字。

“不拍了！”

“干嘛？明天准备亲自出庭啊？”

方洛舟还以为是明天没他的戏份，一边嗑着瓜子，一边想到今天突然冒出来的绯闻，便随口戏谑了一句。

谁知，叶恒突然停下了手里的筷子，一本正经地看着她，严肃声明。

“在剧方不打算更换女主角之前，这部戏我都不会再拍了。”

“啊？”方洛舟手里的瓜子啪地一下掉在了桌上，“没那么严重吧？”(11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