衙门这边。
衙差被打的鼻青脸肿的,一撅一拐的回到府衙,刚一进门就被当差的捕头大人逮的正着。
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如此这般岂不是丢了咱们衙差的脸面!今日就罚你当日俸禄,若有下次!绝不轻饶”
捕头大人的脸色如铁青一般,寥寥几句言辞狠厉,丝毫不容的衙差解释分毫。
衙差吃痛的捂着脸,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。本来想着捡个便宜差事,捞个几文钱的好处,却偏偏不知道得罪了那个王八羔子,挨了打不说,还失了俸禄,这可真是屋漏偏风连夜雨呀!
衙差心中懊悔至极,可偏偏这委屈还是有苦说不出!
田宇茂啊田宇茂,你可真是坑苦了爷!
此时,还以为好事将成的田氏父子,还乐哉哉的跑去镇上打了二两酒,眼瞧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李氏有些不安,悄悄的溜躲在房屋后的矮墙,透过缝隙,可是清楚的看到自家的情况。
没有见到田宇茂安排的衙役,倒是,田盼儿今天确实异常的勤奋,从屋里将家里人所有的衣服统统拿出了,又去不远处的水井里,一桶桶的挑满了水,愣是将为数不多的衣服统统洗的干净,一件件的晾了起来。
前舍后邻也是纷纷探着头朝院里看去,李氏的泼辣蛮横十里八村也是远近有名了,众人心中纳闷,但也就是低声交耳,唯有一位老妪走近了院子,探了探头,确定了只有田盼儿和哑女在家,才安心的踏进了门口。
“丫头,这么晚了还在做工呀,你家也是生的好命,竟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。”
田盼儿闻声抬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土灰色的粗布麻衣的老妪,印象里大约不过是个说不上三两句话的邻居而已,只是这一脸的是非像,倒是看得田盼儿不大舒服。
“我娘日日叫我做工,苛待我怕也是出了名了,我若不做便动辄打骂,我也是习惯了。”
田盼儿故作嗔弱的低声说道,而眼神里又做出几分倔强委屈的挤出几眼泪。这幅模样,怕是谁见了都觉得心疼怜惜眼前这个弱不禁风,皮包骨的小丫头。
本想打探个茶余饭后谈资的老妪,倒是觉得脸红脖子粗,在待下去怕是脸面挂不住,连连尴尬的,挥挥手,“丫头,婆婆家里有事就先走了。”
田盼儿装作不经意的抹了抹脸庞,低压着声音道:“婆婆,我的活儿没干完,就不送了。”
一旁的黄茉看的满是疑惑,老妪刚走,便上前拉着田鸥的衣角,手指紧着在空中连连笔画着什么。
田鸥看的也是云里雾里,半猜半就的问道:“你是问我为什么要哭?”
黄茉连连摆手,又指了指一副,田鸥这才恍然大悟,忽然“噗嗤”一声大笑起来。
“我这是送他们一份大礼,他们这不是想算计我么?我岂能让他们空手而归?”
黄茉闻言,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
矮墙的那头,李氏田氏父子还在悄悄庆祝着自己的“大仇得报”。
“我回来瞧了一眼,那个丫头在家给咱们洗衣服挑水呢!怕是那个衙差没少吓唬她。”李氏幸灾乐祸的说道,语气间说不出的自在欢愉,仿若这几天的憋闷全在一口气中吐出殆尽。
田宇茂从怀里拿出一个青黑色的小酒盅,满脸喜悦,拿起酒壶斟了满满的一大杯,一大口一饮而尽,畅快淋漓,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美中不足,看不到那个死丫头被教训的模样呀!”
话音未落,几个人的笑声几乎灌顶,小小的土矮墙也跟着抖了三抖。
天色渐渐晦暗,田鸥带着黄茉回到屋里,两人简单的吃了晚餐,见李氏和田氏父子还未归还,心底大抵有了完整的计划,拉着黄茉早早的吸了房中的灯火。
直到入了夜,李氏和田氏父子才敢悄悄的回家中,田茂宇朝着田盼儿的房间方向望了望,确定了毫无动静,轻声的笑了几声,紧着捂着嘴,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一推门,冰凉的水醍醐而灌,一个木桶“咣”的一声盖在了田茂宇的头上,直接砸晕了过去。
离着不远的便是田盼儿房间,声音听得真酌清楚,田鸥和黄茉笑作一团。
黄茉趁着月色微弱的光忍不住给田盼儿竖个大拇指。田鸥嘴角微挑,想着明天应该又是“和颜悦色”的一天了。
翌日,在地上被冰水浇灌的田茂宇果然不负众望的得了风寒,一身冰冷湿辘的衣服被晨风微微一吹,都不禁瑟瑟发抖。半爬似的朝屋里跑去,一股脑的给自己扒了个精光,蜷缩着身子躲在被窝里,连根脚指头都不敢露出来。
李氏素来疼爱这个宝贝大儿子,一大早便来瞧,一进屋看到田宇茂瑟缩在被窝里,还未起,立时怒火冲头。
“你也不怕那日头晒了你个懒虫,这个时候还不快快去找那个衙差谢礼。”
“我昨日浸了一夜的冰水,如今却是要冻死了。”田宇茂缩着脑袋,闷声回道。
李氏听得一头雾水,上前就揪着田茂宇的耳朵,气急败坏的吼道:“一有事你们父子俩人,倒是躲闪的快,如今倒是说得什么胡话,快快去!”
田宇茂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我的衣服都湿透了,且得更衣而待。”
“快快去,别叫人家衙差大人等你,咱家以后可是要靠你了。”
田宇茂拖着酸痛的身体,胡乱的抓起一件衣服穿着,连早餐顾不得吃,就被李氏塞了出去。
本就受了风寒,浑身酸痛,脑袋也是昏昏涨涨的,田宇茂半拖着身子朝府衙走去,一路是更是哈涕连连,瞧着离着府衙不多步,田茂宇缩了缩衣袖,从怀里掏出了临出门前李氏塞得几文钱,强撑着清醒,一脸傲娇的大步而跨。
府衙门口两边,站着两个看起来年岁稍轻些的衙差,不屑似的瞥了田茂宇一眼,手中杀威棒横空一栏,厉声喝道:“无宣明,不可入!”
田茂宇被这架势吓的一阵清醒,一脸堆笑,点头哈腰的朝着两个小衙差,“二位爷,我是来找人的,是咱们这的一位衙差大哥,唤王五的。”话说着手却不闲着,朝着两位衙差手里一人塞了一个铜板,嘴里继续说道:“怕是不多日,咱们也算是同僚了。”
两个小衙差相互交换了个眼神,哼声轻笑,一晃手,“进去吧!”
“好嘞!谢谢二位爷!”
田宇茂似得了圣旨一般,哈着腰快步进了大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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