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谢青青的右手臂

为了荟生广场两个亿经营性物业贷款，李牧慧子在对方公司整整驻扎了一个星期，用她近乎完美的笔触来论证项目的可行性。接下来，只要把项目上报，就可以安心等待审批结果了。

慧子伸了个懒腰，从办公桌前站起，工作告一段落，还有件私事让她久久不能释怀。

虽然现在她已经基本恢复跟孙理正常来往，但谢青青就像一根刺，深深扎在她的心里。

“我只是想搞清楚，孙理为什么会跟谢青青在一起。”慧子心中的这个执念，一直纠缠着她，让她对这个案子不得不关心。

但骄傲如她，怎么也做不到死缠烂打让孙理给一个交代，所以她必须用自己的方式弄明白。

荟生广场的新主人大股东关系硬，在行里不算什么秘密，审批上也都给他面子。

慧子知道，自己提出要见谢元凯，副局长着实吃了一惊，但她说明理由之后副局长也没有阻拦，而且很痛快的给安排了。

其实这是慧子第一次正式面见谢元凯，黎墨说谢元凯是个跋扈的中年男人，但她看起来却觉得对方俨然算是个憔悴的老头了。

大概是在拘留所待了数日，又面临终身监禁的结局，谢元凯的脸色焦黄焦黄的，眼睛也没了光。

“抱歉来打扰你，我是李牧慧子。”慧子很客气地自我介绍，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杀人犯。

谢元凯打量着慧子，面露惊色。

“你一定知道我的吧？”慧子继续说到，“恕我冒昧，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解决我心里的困惑。最近我一直在想，谢青青是怎么跟孙理在一起的，孙理跟我分开不过一个星期，他怎么就……我听说谢青青跟孙理在一起是你撮合的，所以不甘心想找你问清楚。”

谢元凯眯着眼睛，一言不发盯着李牧慧子。

“我知道我不应该执着于这个问题，但是没办法，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。我想如果我跟孙理还要走下去的话，就一定得弄清楚这个问题。我了解孙理，他不是喜新厌旧的人，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，否则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。所以我请求你告诉我，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。”

慧子恳切地巴望着，谢元凯却始终不言不语，最后探视时间到了，谢元凯呆呆地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，就乖乖离开。

离开看守所，慧子依旧一头雾水，谢元凯那副样子，精神好像是受到了严重打击，但不至于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吧，还有他的那个动作，右手臂上会有什么呢？

谢青青的右手臂是假肢？不可能不可能。谢青青右手臂里植入了恐怖分子的芯片？也太扯了。

慧子摇了摇头，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。

可谢元凯到底是什么意思，难道是谢青青的右手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？

慧子逼着自己用理智分析，如果问题真的出在谢青青手臂上，那谁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呢，而且还仔细观察过她的身体？是警察局的法医！

想到这里，慧子再也耐不住性子，直接开车去了市局找黎墨。

正好是午饭时间，慧子约了黎墨在市局附近的餐馆见面:“我去见谢元凯了。”

见到黎墨，慧子开门见山。

黎墨错愕地瞪大了眼睛:“你怎么会去见他？”

“别管我为什么去见他，也别管我是怎么进去的，我就是想知道，孙理当初为什么会跟谢青青在一起，想这个问题想的我脑袋都快炸了。”慧子发疯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，“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无所谓，我也有自尊心，我不允许其他人挑战我的底线，死人也不行！”

“谢元凯说什么了？”被慧子的模样吓了一跳，黎墨弱弱的问到。

“他什么都没说，”慧子平静下来，叹了口气，“但是最后要走的时候他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。”

“右手臂？”黎墨更加诧异。

慧子点了点头:“我在想，会不会是在暗示什么？法医有没有鉴定出来，谢青青的右手臂有什么特别吗？”

黎墨犹豫了片刻，啜了口桌子上的饮料，缓缓抬起头:“谢青青右手臂上有一块胎记，我觉得有点问题，但具体什么问题还没查清楚。”

“胎记？胎记有什么问题？”慧子不解。

“胎记没有问题，问题是到底有没有胎记，”黎墨挠了挠头发，有些为难的说到，“法医鉴定，说那不是胎记，是一块纹身，但是谢青青的母亲跟孙理都说那是胎记。”

“所以你才让我问孙理，谢青青是不是有一块胎记？”慧子恍然大悟，“可是谢青青纹个胎记干嘛呢，她妈都不知道？”

“就是说啊，后来我又去问过她妈，结果她妈咬定了就是胎记，其他问题闭口不谈。”

“这个案子不是结束了吗，跟谢青青的胎记有关系吗？”聪明如慧子，一下子发现了问题所在。

黎墨纠结的抓了抓头发:“是结案了，就是我心里总是坏坏的，觉得案子背后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，可我想来想去脑袋都想破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我也有同样的感觉，”慧子认同的点了点头，“等一下你跟我去找找孙雯，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！”

结案以后慧子就没有见到孙雯，孙家死的这个准儿媳对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，如果硬要加一个情绪给他们，那就是——可惜。

带着黎墨去见孙雯，孙雯当真是吓了一跳:“我的天呐！你是黎墨？！你怎么变成这样啦？！”

黎墨只是笑，没有说话。

倒是慧子，跟孙雯一样的兴奋:“你没想到吧，我也没想到，高中时候的黎墨，那么文文弱弱，现在突然就是人民警察了，换做在马路上遇到，我肯定不敢认。”

“就是啊，我也不敢认。不过也太巧了吧，谢青青的案子是黎墨负责啊！”孙雯依旧想看大熊猫似的上下打量着黎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