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走一个给我看

“真不用，慧子在上面呢，你……”

“不是能走嘛，走一个给我看。”没等黎墨说完，孙理停下步子打断。

黎墨乖乖闭了嘴，咬紧牙一步一步跟着孙理迈步，走是能走，就是有点费劲。

终于等黎墨步履蹒跚的爬上车，孙理优雅的关上车门:“跟着慧子来找我姐？”

黎墨点头:“高一我们是一个班的，后来分班我转了文科。”

孙理“嗯”了一声，表示在听。

“那个，你知不知道谢青青右胳膊上的胎记？我们法医说那是个纹身。”黎墨低头玩着手指，不经意间问到。

“纹身？”孙理一顿，“她说是胎记。”

“哦，你也不知道啊。”黎墨重新闭了嘴。

车子刚刚开到黎墨家附近，孙理的电话就响了起来，车载电话上显示，是孙雯。

“孙理你快回来，姑姑不行了，葬礼明天就要进行，爸爸让你提前准备。”孙理按下通话键的瞬间，孙雯的声音从那边急切的传来。

“好。”单音节，挂断。

孙理停下车，略带歉意的转向黎墨，黎墨急忙率先开口:“谢谢你送我，快回去吧。”

***

不是黎墨爱参加葬礼，但最近参加的葬礼似乎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等待她去挖掘，让她无法拒绝。所以第二天，黎墨又鬼使神差偷偷的跟去了孙理姑***葬礼。

大概姑妈去世的消息孙家并没有对外公布，葬礼低调的出奇。

孙家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，孙理姑妈又是惠民学院的老师，本应该很多人来吊唁才对，姑***葬礼却连花圈都没摆，得到消息来参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。

黎墨穿了一身黑，混在为数不多前来吊唁的人中间并不显眼，灵堂的边上李牧慧子和孙雯站在一起，而孙理始终跟在父亲的旁边。

并不打算被人发现，黎墨闪身躲进灵堂边的帘子后面，这个位置刚好能听到孙雯和慧子的谈话。

“那个孕妇是谁，看起来八九个月了的样子。话说孕妇不是不应该参加葬礼的吗？”慧子在轻声发问。

“她是我表嫂蔺郁，周药的媳妇，”孙雯回过头来，轻声解释，“今天她是主角，怎么能不来。”

慧子没有再提问，但黎墨能看到她脸上的茫然。

“你记住，不管一会你看到什么，都要发誓一定不能说出去，这是孙家最大的秘密。”孙雯没有解释，反而神色认真的嘱咐着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。

慧子狠狠点头。

葬礼仪式很简单，在黎墨的记忆中，这比自己家老人去世时的仪式还要简单，甚至都没有人流泪。

仪式之后孙家人以外的客人都知趣的离开，孙雯和慧子也离开。

黎墨本想等着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她再出来，可左等右等，却等来了一场法事。

帘子外面，孙家的亲属也都已经走光，只剩下孙理父亲、叔叔、孙理，还有被称为主角的蔺郁。

空荡荡的灵堂里，孙父在灵柩旁铺了一张毯子，蔺郁乖乖躺在毯子上，嘴唇禁闭。然后孙父和叔叔围坐在一边，孙理守在门口。

灵柩前孙父从容的摆上了三根香，又在香炉旁摆上两个烛台，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，往烛台里撒上了一种类似粉末的东西。

蜡烛一燃烧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，混上檀香的味道，让人顿时心旷神怡。

孙父嘴里似乎念念有词，但黎墨听不清楚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香炉里的香已燃尽，蜡烛燃了大半，灵堂的香气渐渐散去。

躺在地上的蔺郁依旧纹丝不动，棺材里也没有动静，孙父叹了口气，站起身来，像是用尽了力气，沮丧的摇了摇头。

孙理的叔叔扶起蔺郁，孙理帮忙收拾剩余物品。

没有说一句话，但好像都彼此了然于心。

不管他们刚刚在做什么，黎墨看出来了，他们失败了。

等他们都出了灵堂，黎墨才伸伸胳膊准备离开，可她还没掀起帘子，灵堂对面的帘子里率先走出两个人来。

不知什么时候，这两个已经离开的人又悄悄遛了回来。

“刚刚叔叔往蜡烛里洒的是什么？”问话的是李牧慧子。

“彼岸花粉。”回答的是孙雯。

“彼岸花？真的有彼岸花？”慧子惊讶地问。

“不知道，我没有见过，”孙雯苦笑一声，“那个花粉瓶子我都没有碰过，只传给长子长孙的。”

“啊？”慧子更加惊讶，“那你们祖传的花粉是干嘛用的？”

“法事，灵魂接力的法事。”孙雯迈开步子向外走去，慧子紧跟其后，黎墨也悄悄尾随。

走到一片树荫地，孙雯停下来，环视着周边的环境，确定没有人在，才低声说:“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孙家的秘密，记住了，这个秘密死都不能说出去。”

慧子也停下脚步，期待着孙雯的下话。

“我们家族有超能力，也可以说是特异功能，我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，总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，”孙雯继续说到，“你听说过灵魂接力吗？我们家族的人去世后灵魂可以转移到家族里新生儿身上。”

不远处的黎墨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，瞬间呆住了，再看看慧子，也是一样的表情。

“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，他们一定是疯了，可是孙理拿了曾祖父的照片给我看，他跟曾祖父身上的胎记一模一样，还有爸爸，姑姑，家里都有祖辈跟他们有一样的痕迹。”孙雯的表情似乎很痛苦，就像是经历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，“但是我没有啊，所以爸爸从小就不疼我，他一定觉得我不是真正的孙家人吧。后来爸爸去汶川遇到了郑立强，他身上居然有我们家人的痕迹，爸爸二话没说就把他带了回来，认他当干儿子还逼我跟他交往，我知道我爸爸是找到了家人，而我只是让郑立强名正言顺进入孙家的工具。”

“刚才的法事，是让你姑姑的灵魂转移到表嫂孩子身上？”慧子瞪了大眼睛，一时有些无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