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孤吃的是你的口水

他的女儿，护国公主真的召唤出凤凰了。

冷宫，庄妃坐在院中，抬眸遥望着远处，那两只鸟儿就是凤凰吗？圣洁祥瑞的鸟儿会出现在西凉皇宫，这座吃人的牢笼？

北荒大营中，夏璃鸢听到凤鸣声怔了一怔，她急切地跑出营帐，跑到高高的坡顶，向天边看去。

是凤凰，谁召唤出了凤凰？

她想起雪山一族被灭族的惨状，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夏雪，她的舞技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？

若夏雪召唤出了凤凰，西凉将士士气大涨，而君烨宁死不退，这场战争何时才能落幕呢？

坡上有空地，夏璃鸢走到空地中间站稳，她缓缓抬手，做了个跟夏雪一模一样的起势。

山上的风轻柔地吹动夏璃鸢的长发，她除了腰间的铃铛和手腕上的红绳外，再没有多余的装饰。

一模一样的舞蹈，因为跳的人不同，心境不同，给人的感觉竟也不同。

随着夏璃鸢的起舞，周遭的风越来越冷，空气的温度下降，她像是在风雪中起舞，带着纯净的气息。

君烨不知何时站到山坡上，他看着夏璃鸢的舞蹈，美不胜收，圣洁的让人的心都平静下来。

天边那对越来越接近西凉皇城的小黑点，忽然放慢了飞行的速度，它们迷惑地在空中盘旋一圈，突然折返，消失在天际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眼见凤凰就飞入西凉城了，怎地又突然折返回去？

众人也弄不明白，只能巴巴地看着朝他们这边飞来的凤凰绕了一圈，又飞走了。

这什么情况？

夏雪一舞跳尽，站到鼓面上，看着那对凤凰，恨不得用手中的金刚线将两只凤凰给抓回来。

关键时刻是谁惊扰了凤凰？

“父皇，是儿臣的错，”夏雪从高台上飘然而下，跪地请罪道：“儿臣一路奔波，又急于在父皇面前表现，竟忘记了沐浴焚香，梳妆一番，才使凤凰来而不落，折返回去。”

“儿臣向父皇请罪，请父皇责罚。”

夏雪一番话很好地解释了为何凤凰来而折返，西凉皇虽有些遗憾，但总归觉得夏雪说的有道理，他摆了摆手道：“护国公主何错之有，是朕太心急了。”

众大臣也觉得是他们心急了，长公主一路奔波回来，未歇息、未梳洗，就跳舞召唤凤凰，功力上打了折扣不说，也确实是对凤凰的不敬。

见西凉皇态度有所松动，丞相趁机道：“陛下，护国公主为国之心，和陛下如出一辙，实乃令臣等佩服。”

“父皇，儿臣从北荒太子手中夺回城池之后，带人安抚百姓，恢复百姓生活，未曾有过一刻停歇，”夏雪有些内疚又有些委屈道：“父皇，等儿臣休息一晚，再跳圣舞召唤凤凰降祥瑞于西凉。”

夏雪一番以退为进的话让西凉皇动容不已，他看着这个脾性手段最像自己的女儿，道：“护国公主不愧护国之名。”

“父皇会一直看着你，看着你带兵打败北荒，让西凉国之威名传遍天下。”

“谢父皇。”夏雪虔诚的低头，掩住眸中不悦之色，她都如此低声下气了，父皇还是不肯松口吗？

西凉皇拍了拍夏雪的肩膀，又开口道：“封护国公主为皇太女。”

皇太女？

皇上终干封她为皇太女了，夏雪心中大喜，虽然没有废除皇太子，但她和皇太子享受同样的权利，也算是离她的目标更近了一步。

夏雪压抑不住兴奋，恭恭敬敬地对西凉皇道：“儿臣多谢父皇栽培，儿臣绝不辜负父皇厚爱。”

“嗯，朕希望看到朕的皇太女能带领西凉将士打败北荒，一统两国。”西凉皇很有气势地大声道。

“儿臣谨遵父皇之命。”召唤出凤凰的夏雪自信地道。

“恭贺皇太女，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丞相极有眼色地带领大臣们跪拜。

夏雪站在高台上，和西凉皇并肩而立，接受群臣跪拜。

西凉皇立长公主为皇太女的消息一出，天下哗然。这是夏雪炸山泄洪后的又一重磅消息。

西凉边境的一个小茶馆中，歇脚喝茶的人议论纷纷，不起眼的角落里，一个头戴竹笠的男子听到消息，重重一拳拍到桌上，惊来所有人的目光。

他也不以为意，匆匆扔下一块碎银，起身向西凉皇城的方向走去。

这个闫傲，都让人骑到脖子上欺负了，还悠闲个什么劲。

茶馆中有一位刻意收敛了自身气质的白衣人，也摸出几个铜板放在茶桌上，提着一个纸包悄悄离去。

他一路走一路小心翼翼地左右察看，确定没人跟着，才拐到一条小路上，朝一间土庙走去。

“境哥哥回来了。”庙里几名孩子见到雪境纷纷围过来，雪境从纸包里掏出包子分给孩子们吃。“境哥哥，那位公子醒来了。”一名孩子指着躺在地上的人道。

雪境急忙走过去，果真看到容舒用目光打量着他和孩子们，虚弱地道：“你们是救了舒之人吗？”

“公子是小族长的朋友，便亦是我等恩人。”雪境道，雪山之巅和两军大战时，他隐藏在高处将夏璃鸢为救雪色等人与夏雪交换条件，以及容舒落河和夏璃鸢惊慌大喊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
他知道北荒边防图泄露是为救雪山族人，所以当容舒落入护城河后，他便带着孩子们，在下游水中布下雪山族的天蚕网，将容舒救了上来。

容舒垂眸看了看肩头，他身上的伤得到了很好的救治，连箭毒都感受不到了。

“境哥哥用雪山一族的秘笈，将你的毒转移到雪鼠身上了。”

那个小女孩低着头伤感地道：“雪鼠死了。”

雪境摸了摸小女孩的头，低声道：“雪鼠救人一命，是它的大造化，不必伤心。”

“嗯。”

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，走到容舒面前蹲下，将包子掰下一小块，递到容舒嘴边道：“哥哥吃吧。”

容舒摇了摇头，他从衣袖中摸出一块令牌，对雪境道：“劳烦少侠将这块令牌送到城中酒楼可以吗？”

雪境点了点头，双手接过令牌，嘱咐了孩子们一声，去往城中。

这些人是鸢儿的族人，从雪山之巅走下来，身上带着雪山的纯净和良善，容舒看着这几个如同雪山精灵般的孩子，

心头柔软，他微笑道：“因为哥哥还没见到心仪之人。”

“心仪之人？”小女孩歪了歪头，可爱地问道：“哥哥见到了心仪之人，就会摘下面具吗？”

“嗯。”容舒道。

小女孩还想再问，土庙外突然传来脚步声，容舒伸手轻道：“嘘-”

几名孩子都绷紧了身体，想起雪境临走前的吩咐，又都聚在一起，将容舒护在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