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深夜寂静

夜里……

陶清絮梳洗过后换好寝衣独子躺在床榻之上。

昨夜是她与晟燕苼的大婚之夜，但庆幸的是晟燕苼并未留宿。

留下她一个人独独坐在床榻之上思绪一夜。

可今夜，若是晟燕苼偏要与她同房该如何？

今日自从打陶无忧房中出来，她便想了许久。

接受晟燕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，但为了陶无忧她也不想让自己儿子为难……

思来想去，她决定。

若是今夜晟燕苼敢到这房中，她必然有些话要与他明说的。

如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一个奸：污她的男人，再近她的身。

深秋之夜如同初冬，今年的深秋格外的冷。

窗外狂风大作，呼啸之声起此彼伏，好似要将庭院中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起一般。

这声音更是听得陶清絮脊背发凉。

平日里她是最怕这等夜晚的，在家中时都要娘亲陪着。

如今嫁到晟家的第二夜便是如此天气，娘亲又不在，陶清絮只能裹紧被子一人独自等待。

“少夫人……”内室门外传来筱儿清甜的声音。

陶清絮微微启唇对着紧闭的内室房门问到“何事？”

这时筱儿将房门轻轻推开，言到“是小少爷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一抹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之下蹿进了房中。

“娘亲……”陶无忧呲牙笑着撩开床幔一溜烟儿的钻进了陶清絮的被子里。

陶无忧仰头极其懂事的说“娘亲最怕这等天气，外面狂风不止那声音我听了都怕的很，我知道爹爹还未曾回来，怕娘亲一人害怕所以便来陪同娘亲。”

闻听此言，陶清絮心中如同一盆暖暖的炭火在烘托一般十分暖心。

“无忧，你可是真是娘亲的……”

陶清絮心中高兴不已，坐起身刚要开口夸赞陶无忧几句便听见有人走进内室，而后一片偌大的阴影笼罩下来。

待陶清絮抬头一看，那些欣喜的话语尽数噎在了喉头，暗夜之下的双眸闪过哑然之色。

“爹爹回来了？那甚好今夜就由我和爹爹一同陪您吧，我还是第一次与爹娘同寝呢。”陶无忧脸上尽是单纯可人的笑。

月光照射进房中，将陶清絮脸上的愕然，厌恶，照的一清二楚。

陶清絮垂眸看向躺在自己身边一脸‘憨笑’的陶无忧，语气看似柔和的说“娘亲有无忧陪着便好。”

说完之后，她便仰头对站在床边的晟燕苼开口道“既然今夜无忧在这儿睡，那你便去无忧的房中休息吧。”

此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
一直没有出声的晟燕苼，没有离开反而缓缓的坐到床沿之上。

而躺在被窝中的陶无忧伸出自己的小手，一把扯住晟燕苼抬头对陶清絮说“娘亲，还是让爹爹陪着我们吧，长到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能够与娘亲爹爹一同就寝。”

陶无忧忽然起身越过陶清絮躺在了床榻里面。

接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言到“我现在已经八岁了，若是挨着娘亲会被人笑话的，不如爹爹在中间好了。”

闻言，陶清絮即刻开口道“那你们二人睡在此处，我一人去客房休息。”

说罢，陶清絮便掀开被子起身。

“娘亲……”陶无忧一个起身拉住陶清絮的手腕。

一张瓷白的小脸儿在月色的照亮下带着委屈“娘亲是不想满足儿子这个请求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陶清絮正欲开口。

却被陶无忧突然出来的哭腔给怔住了。

陶无忧语带哽咽的说“我自小便独自跟着娘亲，自打有记忆以来便希望可以如同别人家的孩子一般有爹娘在侧陪伴，一家三口同睡一张床榻。”

“娘亲……”陶无忧哽咽着继续说“难道连我这小小愿望都不肯成全吗……”

尽管房中没有掌灯，但月色透亮，就连陶无忧伸手抹泪的样子陶清絮也是看得一清二楚。

刚刚陶无忧的话，深深刺痛了陶清絮的心底。

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人带着陶无忧，小小的年纪便是跟着自己……

如今他这般委屈的模样让陶清絮看了心中疼惜不已。

可是……

陶清絮用余光瞥了一下一直坐在一边的晟燕苼，紧咬下唇。

她是真的不想与这个男人有任何亲密之举，尤其是这共寝之事。

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晟燕苼突然开口道“既然无忧想要爹娘我陪伴，那今夜无忧便睡在中间吧，我与你娘亲睡在你的两侧好好陪伴你。”

刚刚还在‘难过流泪’的陶无忧突然止住了凄凄的哭声，立马轱辘到床榻中央的位置。

紧接着拉了拉陶清絮，可怜巴巴的言到“娘亲，您就圆了无忧的梦吧。”

此时的陶清絮已经被陶无忧刚刚那副模样弄得中心疼惜的紧，她暗暗咬牙点了点头。

心中想着今夜算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，便从了陶无忧这一回吧。

等到明日，她必然要与晟燕苼说个明白，不许他在与自己同寝。

看到陶清絮同意了，一直扮可怜的陶无忧对着晟燕苼悄悄的挑眉嘴角轻轻勾起，一副奸计得逞的架势。

陶无忧是最清楚自己娘亲性子的人，只要自己扮相可怜必然会博得同情逼得娘亲就范。

现下陶无忧是欢快的躺进被窝里面美滋滋的。

却难为了他那可怜的娘亲陶清絮。

陶清絮自打躺下身来便一直暗中打量着晟燕苼的一举一动。

从晟燕苼退下外衣长袍，再到身穿寝衣掀开被子，陶清絮甚至连喘气儿都忘了。

她屏住呼吸，眼前猛然浮现出她一辈子难以磨灭的噩梦之日。

晟燕苼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檀香味道，若是从前陶清絮还会觉得这种淡淡的气味儿十分怡人。

可自从那日之后，这样的味道便如同梦魇一般。

每每嗅到都会让陶清絮心中痛苦不堪，苦味难寻。

就在陶清絮心中滋味儿千万之时，她的手被身边的陶无忧轻轻拉起。

接着便是放在了一张宽厚温热的大手之中……

转身间，陶清絮眼前一阵懵然，心口紧缩，这孩子怎么可以这般……

陶无忧美滋滋的将陶清絮纤白的手放在晟燕苼的大手上紧紧的抓牢。

然后闭上双眼，嘴角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，渐渐睡去。

不知道多久，躺在床榻中间的陶无忧已经沉沉的睡去。

寂静深夜令人煎熬，陶清絮甚至感觉浑身紧绷尤其是被紧握的那只手，那里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她，她的手现在被晟燕苼紧紧握住。(11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