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承明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季天哲,眉头狠狠地皱在了一起,以往的斯文全部被愤怒所代替,他这一生,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,而今,站在他面前的季天哲算是一人。
他是真的很讨厌他。
傅承明抬了手,一拳朝季天哲挥了过去。
莫悠然眼眸一瞪,惊道:“学长!”
季天哲眼风凌厉,风驰电掣般便躲了过去,躲过去后,他狠狠地看了一眼莫悠然后,命令道:“你若再说话,后果自负!”
莫悠然吓得捂住了嘴,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,他们是真的打算在这里开打吗?
傅承明见季天哲对莫悠然说话凶巴巴地,他再次挥拳过去,怒道:“不准你这般跟她说话!”
维护的话语似乎激怒了季天哲,他似一头愤怒的狮子,在挥拳的同时,长腿一抬,旋身朝傅承明踢了过去。
因为复仇的关系,他练习了多年的跆拳道,不过,他鲜少打人,除了这一次与傅承明对打外,就是五年前第一次遇见莫悠然时,他踢打了追赶她的两个流氓。
傅承明眼眸一闪,抬起手臂挡住了季天哲踢来的那一脚,不过,由于力道太重,他的身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。
季天哲没有给傅承明太多喘息的机会,待他身子往后退时,他左手挥上,狠狠地打了傅承明一拳。
傅承明受了一拳,脸被打向一侧,口腔中瞬时充斥着血腥的味道,但是,他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停止一分一秒的攻击,他屈身旋转了角度后,抬起身时便对准季天哲的脸颊挥了过去。
季天哲许是没想到傅承明会这么快的回击,躲闪不及之下,他的脸颊也被傅承明打到了。
莫悠然捂住嘴唇,她不断地摇着头,示意两人不要再打了,然而,那打得酣畅淋漓的二人,似乎根本就看不见她的存在。
就这样,你一拳我一拳,你一腿我一腿的,一直持续了半个多钟头。
傅承明与季天哲身上的正装外套已经被他俩抛得老远。
这不知疲惫的二人就这般过着招,不过,季天哲的体力还是好过傅承明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,傅承明终因体力不支而被季天哲狠狠挥来的一拳打退至了墙角边。
身体的力气已然耗竭,他的身体猛地撞击在了楼梯墙面上,喉头一甜,竟是往外闷了一口血。鲜红的血渍将他雪白的衬衣染得刺目耀眼。
莫悠然心下一紧,急忙奔至傅承明的跟前,用娇小的身躯挡住了季天哲的攻势:“你不要再打他了,我马上就跟你走!”
说完之后,没等季天哲回复便低头扶起傅承明,用手为他拭去唇角的血渍,柔声问道:“学长,你有没有怎样?”
傅承明抬眼看着莫悠然,眸中写满了深深地悔恨,他恨他自己没用,他输给了季天哲,他恨他自己连保护莫悠然的资格都没有。
季天哲冷冷盯着相拥的二人,他们那忘情到只有彼此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,垂于身侧的手虽已麻木肿胀,但是却渐渐握紧成拳,他对着莫悠然冷声道:“你还不打算离开吗?”
莫悠然从恍惚中惊醒,她对傅承明说道:“学长,你好好将养,我走了。”
说完话后,她决绝地丢开了扶住傅承明身躯的手,缓缓站起身来,越过季天哲朝门外走去。
傅承明看着莫悠然渐渐离去的身影,心下竟是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慌,他怎么觉得这次之后,他就再也见不到莫悠然了呢?
失去的慌乱让他艰难地站立起来,想要追赶而去。
然而,他凌乱的脚步却在刚刚迈开一步时被季天哲强硬地手臂给拦住了,他冷睨着傅承明,哼道:“失败的人,已经没有资格了!”
季天哲的话让傅承明生生顿住了脚步。
是啊,这一场斗争是属于男人们的斗争,愿赌服输,他既然输了就应该心甘情愿地放她走,他不该有任何怨言的啊!
季天哲见傅承明不再走动便收了手臂转身离去了。季天哲一离去,他的保镖迅速从大厅中撤了出来,在大门边八字排开垂眸恭候着季天哲。
出了别墅大门,季天哲的保镖将房车开至他与莫悠然的跟前,随后站成一排。
季天哲盯了一眼房车,冷声命令道:“你们统统滚出我的视线!”
以雷俊为首的保镖颔首道:“是,少爷!”
雷俊手指一挥,所有的保镖全部撤开了。
顷刻间,飘荡的空气中便只剩下季天哲与莫悠然了。
季天哲转眸,看向旁边一动不动的女人,低声吼道:“还不快走?”
莫悠然本已退去的体温又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再此攀升起来,但是,她仅有的尊严让她不想开口告诉季天哲,告诉他说,她其实已经病了,还病得不轻。
她抬起腿,迈开了坚实的一步,纤弱的身子似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般,憔悴而枯萎。
季天哲看她步履艰难,以为她对这里恋恋不舍,遂抬手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前拖去。
莫悠然任由季天哲将她往前拖去,而她的身子在走路的同时变得越来越轻,越来越飘忽。
她不知道走了多久,也不知道究竟路过了一些什么地方,总之,季天哲最终爆发般地将她圈在了一处墙角之中。
“莫悠然,你为什么离开房间?”季天哲钳制住莫悠然的下颚,逼迫她与自己对视。
莫悠然抬起了脸,银白色的月光下,她的脸更显苍白,白得似纸一般。
抬起脸后的莫悠然才发现,季天哲的脸上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。他的衬衣领口因为打斗而凌乱不堪,领结也被扯得歪歪斜斜的,如此狼狈的他,还真是少见。
季天哲的心因着莫悠然的脸色而微微一滞。
“哗哗——”
空气之中静默一片,唯余脚边的溪水声在犹自流淌着,那濯濯的清泉奔流不息般越往远处,带走了夜的宁静与芬芳。
季天哲看着闷不吭声的莫悠然,提高声音大喝道:“我问你为什么?我叫你不要离开房间,你为什么总是忤逆我的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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