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监视

莫悠然盯着季天哲，想要出口的话语却再次生生地憋了回去。

她该说什么呢？告诉他，她心里难受想要出去透透气？如果她这样说，他会说什么？他只会说这是你罪有应得。

轰隆隆——

天边忽然间传来了一阵闷雷。一记紫色闪电划破了黑丝绸般的天幕，将天生生劈成了两半。

莫悠然用她的沉默在与季天哲做着无声的抗衡。

哗哗哗——

顷刻间，漂泊大雨落下，而立于桥头边的两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，任由那冰凉的雨水将他们彻底冲刷。

季天哲摇晃着莫悠然，雨水沿着他刚毅的轮廓朝下滑去，莫悠然长发上的雨水随着摇晃四处飞溅，在这深沉的雨夜划出了哀伤的弧线。

“我让你说话！”季天哲那穿透云霄的话中带着绵长而久远的压抑，伴随着一丝绝望的挣扎，似夜鹰般狂妄而哀伤。

季天哲的容颜在莫悠然眼中慢慢模糊起来，随后，轰然间变成了黑暗一片。

莫悠然就这般无力地倒了下去，似夜雨中脆弱的小草。

季天哲眼眸一瞪，拦腰抱住莫悠然，捏住她的下颌嘶吼道：“不要在我面前装脆弱，我不相信，不相信！”

然而，无论他的手多么的用力，莫悠然垂下的眼眸始终紧阖成一线。

滂沱大雨急落而下，不知是谁的心在这个狂乱的雨夜深深地碎了。

莫努里的古堡之中，音乐声亹亹，身穿名贵衣装的人们仍旧沉浸在奢华的豪门盛宴之中，脸上笑意盈盈，丝毫不知在另一片地方，已经翻云覆雨般涌动了。

古堡中的一间豪华套房里，水晶灯照得精致的红木家具色泽润丽，韵黄的灯光本是柔和一片，但是此刻房中的人却是阴霾一片。

林香芸坐在这间专门为她准备的豪华房间中，一脸阴沉地质问着站在她面前的雷俊：“少爷去哪里了？”

雷俊是哲儿的贴身保镖，几乎随时随地都守候在他的身边，而今，这偌大的古堡中，仅有雷俊的身影，却根本寻不到哲儿的踪影。

他的电话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关机，他究竟去了哪里？

雷俊低垂着头，没有吭声。

林香芸盯着雷俊低垂着的头，她眼眸眯了眯，问道：“你十六岁那年，是谁救了你的母亲？”

雷俊浅声回道：“是夫人。”

林香芸扯动了一下嘴角，冷声说道：“你竟然还记得，我以为你自从跟了少爷以后就不记得这事了呢。”

“夫人的再造之恩属下一直铭记在心，永远都不会忘记。”雷俊的声音斩钉截铁。

林香芸理了理丝质裙摆，高贵得似女皇一般，她软了语气，说道：“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，只是嘱咐你好好保护少爷，而现在，你连少爷在哪里都不知道，你这算是报恩吗？”说道这里，她眼眸一瞪，一双凌厉眼眸直刺雷俊，沉了声音问道：“还是说，你本来是知道少爷在哪里，但是，却不想告诉我？”

雷俊的头瞬间垂得更低了，他回道：“属下不敢。”

林香芸扬了扬唇，说道：“不敢就好，你告诉我，少爷刚刚去了哪里？”

雷俊回望了过去一段时日的情景，少爷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他都记忆犹新，他看得出来，少爷很痛苦，也很压抑。从来不抽烟的他在新婚那夜抽了烟，从来不让自己喝酒的他却在云净山清的那些个夜晚差点将自己灌醉。而一切痛苦的根源，他知道，便是那个莫悠然。

雷俊知道他不能背叛少爷，但是，他认为将事情告诉给夫人并不是对少爷的背叛，因为夫人不会对少爷不利，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后，终是说道：“少爷刚刚去了陈氏公馆。”

“啪——”

林香芸一听拍案而起怒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陈氏公馆她可不陌生，刚刚她与晴儿去的地方就是陈氏公馆，没想到，哲儿那么快就赶过去了。

他这般紧张那个莫悠然，竟然还跟她说他没有喜欢上她！

他竟然为了莫悠然，跟她说了谎话！

这个征兆实在太过可怕。

雷俊斜眼看了那被林香芸的手掌震动了些许的红木桌子，敛住了呼吸。终是将少爷跟傅承明打架的事遮掩了过去。

林香芸瞥了一眼雷俊，消了消气，问道：“他将人带到哪里去了？”

雷俊回道：“属下现在马上派人去查卫星定位。”

林香芸听后眉头皱了起来：“你说什么？卫星定位？什么意思？”

哲儿什么时候动用了这么高科技的东西，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？看来，她以前果真是太放任哲儿了，以至于他做出如此多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来。

林香芸疑惑而惊讶的语气雷俊是可以理解的，几个月前，少爷让他去做这件事时，他一直都想不通是为什么，后来，当少爷查找定位时，他才知道，原来那个定位系统竟然隐藏在莫悠然脖子上那根北辰星项链之中。

雷俊呼了一口气，浅浅回道：“莫小姐身上有卫星定位系统。”

林香芸听到这里时，她忽然间扬头开始冷笑起来，她点着头，不住地说道：“好，很好，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，而我这个妈却还蒙在鼓里！”

在一个人的身上放定位系统？这意味着什么？意味着那个放系统的人随时随地都想知道被侦查的人在哪里，他想得到她所有的消息。

原来，他的爱已如此之深了吗？

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？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？

林香芸惊恐地摇着头。

不，她不能允许这样！

绝不！

“雷俊！”林香芸沉默一阵后忽然低喝道：“从现在开始，你密切注意少爷的一切，一切跟莫悠然有关的事都必须跟我报告，千万不要让少爷知道你在向我禀告。”

雷俊垂首领命：“属下知道。”

林香芸朝雷俊摆了摆手，说道：“现在立刻去找少爷，不要离开他半步，探听所有虚实。”

雷俊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出门而去。

林香芸盯着雷俊迅速消失的背影，在心里琢磨起来，哲儿是个心思缜密的人，雷霆之势对他来说肯定没什么用，如此，她便只能在暗地里操作了，从现在开始，无论使用多么卑鄙的手段，她也绝对不会让哲儿跟莫悠然在一

起！

*